刘思悦是上海人,她对气候变化的认知来自于越来越长的夏天:“我夏天几乎是每天出去上课的,所以这个影响比较大。太热(对人的影响)一个是身体,一个是心理,热的时候人会比较烦躁嘛,有时候还会中暑。”
“我们可以看到美国以及世界各国的很多高校都推出了可持续发展学院,这代表着大学跟当下的社会产业发展是密不可分的。因此我们希望孩子在高中阶段有机会去接触,也便于他们在未来专业的选择跟我们的科技发展有更好的结合,有宏观的思考,也有现实的意义。”陈健说。
“我们要求企业在实施项目的过程中让老师和学生参与,从设计到施工,必须让学生参与;第二,四年产教融合型,简而言之就是跟产业发展紧密相关。”杨保成说,“举个例子,我们要建设光伏电站,并改造校园能源管理系统。我们了解后发现,优秀的能源管理公司,要解决的任务就有几十上百个,完成任务需要储能系统工程师、智慧电网工程师、能源数据分析工程师、智能计量系统工程师、能源系统集成工程师等等,岗位数量成百上千,如果是整个行业则以十万计,都是高质量工作机会。”
他们参与了对巴库的城市体检。 “这一次城市体检也是开拓眼界,看看大家都在做什么,然后思考我们可以在学校里面做什么。”刘思悦说,未来大学专业的选择可能会偏向生物、化学专业,但他们会在课程之外,会努力推广低碳生活。
谈及参加气候大会的感想,叶礼思齐说,整个观念和意识得到了提升。“我们之前可能局限于中国,因为我们在国内,在高中阶段,不会接触到太多国际的事物,但来到COP29 之后,我觉得我的视野都得到了一定的开阔,”他指着周边的展位说,你看这些展位,这些会场,我随便走进去,听到的都是这个领域最前沿的内容,这让我有机会获取更多的信息,助力我们的“碳点计划”。
“我热爱自然关爱环境,他正好研究经济领域,我俩就一拍即合,想做一个校园碳市场的项目。”叶礼思齐说,“提到碳市场这个名字,第一印象肯定是关于企业的碳交易,肯定不会想到学校,但碳市场这个概念其实挺适用于校园的,作为一个学生能做的减碳行动其实很有限的,但中国的学生这么多,加在一起就会产生非常大的影响。通过让学生在减碳的同时给予他们一定的奖励,让学生之间形成一个绿色的竞争,然后再让学校之间去竞争,我觉得是一个有新意的尝试。”
基于这些经历,也因为回国后想为中国气候行动贡献一些力量,他和同学唐保玺发起了“碳点计划“,一个由青少年驱动的校园碳市场项目,旨在通过日常行为和创新项目激励学校和学生减少碳排放,提升环保意识。
参加气候大会时,杨保成说,他也在寻找机会,这个机会既是对学校的,还是对学生的,又是对绿色产业相关学科设置的。对学校而言,希望能借助气候大会找到更好的技术提供者,包括合作方,让学校在绿色校园建设过程中,可以走在前列。对学生而言,他也希望在青少年教育方面,学习国际上好的做法。在他看来,绿色校园建设最重要的是让生活在校园里的学生可以天天看到这些项目,感受到这些项目,学生们具备了绿色的环保理念,未来走向社会,才会成为绿色理念的传播者。
同为学校管理者,黄河科技学院执行董事、副校长杨保成与陈健的想法不谋而合,而他作为大学的校长,还有个更现实的挑战摆在他面前——学生就业。
COP29主席国阿塞拜疆,意为“火的国家”,它是世界重要的能源出口国之一。在气候大会举行期间,来自上海诺德安达国际双语学校的十名学生给阿塞拜疆首都巴库做了一场“城市体检“,他们走街串巷,发问卷、做访谈,实地了解当地居民对于举办气候大会、国家提出的能源转型政策的看法和认知。
同龄的余振坤,在身体感受上并没有那么明显,他对气候变化的了解更多来自政府的宣传和社会媒介的宣传,他感受到在气候变化方面的宣传和行动,权重越来越多,他意识到这可能是未来他们这一代人面临的非常严峻的挑战。
上海诺德安达国际双语学校校长陈健在接受澎湃新闻采访时说,作为上海的一所双语学校,为了让学生未来拥有更广的国际视野,需要让学生与外界连接。通过对巴库城市进行体检,能够让学生去思考以化石燃料为产业主导的国家为什么能成为COP29的主办国,去思考在未来转型中,城市可以选择的产业方向。
杨保成告诉澎湃新闻,今年是黄河科技学院四十周年校庆,在学校的战略规划中已提出要打造“零碳校园”,并为此制定了为期十年的规划。
同样17岁的唐保玺,出于对经济学的热爱,他在暑假完成对世界碳市场的研究后,开始构思如何在身边应用经济学原理贯彻绿色低碳理念,因此想到将碳市场机制应用于学校。
“我之前不是那么关心气候变化这些东西,但因为被学校 eco-school 的项目吸引,进行更深入的调查才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的。”余振坤说,即便将来不一定会选择与其相关的专业,但“我绝对不会成为应对气候变化的反对者,我会成为它的倡导者。”
“当时我家旁边有个湿地公园,它之前是一个巨大的垃圾焚烧厂,后来经过改造成了湿地公园。每个周末甚至每天我都会去那儿玩探索,不是抓螳螂,就是抓乌龟什么的。我觉得是那个环境培养了我现在非常喜欢动物,喜欢生态的兴趣。”叶礼思齐在接受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采访时说。
陈健认为,虽然身处上海,但学生们对于高温等极端天气的感受还不是很深,所以需要学校通过课程的设置让学生去理解应对气候变化这件事情的意义。
COP29于11月11-22日在阿塞拜疆首都巴库举行。本届大会能看到不少来自中国的青少年的身影,他们用流利的英语在国际舞台上分享青少年应对气候变化的创新解决方案。
up官方对战平台官网下载在第二十九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COP29)一场名为“气候变化影响下脆弱的城市:青少年的视角与气候行动”的主题边会上,来自中国的17岁少年叶礼思齐、唐保玺分享着他们关于校园“碳点计划”的设想,他们认为可以把碳市场制度应用到学校中,激励学生群体减少碳排放。
“这是我在生活中观察到的一个例子。”他说,对他个人的影响而言,他确实感觉到越来越热了,尤其是夏天。但他谈到,人类可以用科技去缓解气候变化给身体带来的负面感受,但动物世界或者生态系统并不能依靠技术让自己不断适应。
叶礼思齐目前就读于北京师范大学附属实验中学高二,他热爱大自然和户外活动。他说对环境气候和生态研究的热爱源于一次深刻的个人经历:三岁时,由于北京的严重空气污染导致的健康问题,他不得不随家人出国。从小在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一处湿地公园附近生活,这让他培养了对自然和环境的热爱。
在COP29现场,杨保成分享了他打造“零碳校园”的初衷。他说,随着近年来“双碳”政策的陆续出台,学校感觉到与绿色发展相关的产业未来会成为朝阳产业,有非常大的发展空间,而这类产业属于交叉性学科,涵盖的领域非常广,学校就一直在探索如何将学校的学科专业转型与绿色产业发展相契合。
叶礼思齐认为:“作为一名高二生,我没有办法去预判我的未来,因为未来发生的事儿可能性太多了,但是我们能做的是,我们可以带动身边的同学提升关注环境、关注气候变化这件事情,提升大家的意识,为我们国家、社会做我们能做的贡献。未来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脚踏实地,目前能看到什么,就尝试去带来改变,带来一些变化。”
他们观察到,年轻人对气候变化,对COP29的认知度比较高,也愿意接受问卷调查,但是有的老年人对谈论气候变化是相对排斥的,一些温和的人认为转型不能以牺牲经济为代价,但是也有部分老年人是选择不能转型。
“阿塞拜疆是以石油出口为主的国家,对于这些老年人来说,转型会影响到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所以他们不愿意去接受这些改变。”15岁的刘思悦猜测。
“零碳校园”是什么?杨保成说,最容易想到的是,实现可计算、可衡量、可检测的零碳排放。“我们的目标是2034年,学校50岁生日时实现(这一目标)。但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大问题’,零碳不是目的,怎么让可持续理念成为学生价值观念的一部分,影响未来生活的每个细小的决策,并能影响他周围的人,同时还要解决最现实的问题——找到好工作,这是最难的。”
杨保成认为,绿色产业相关的专业学科(体系)非常庞大,他希望通过气候大会,更了解了未来发展的大趋势,在学校的整体布局上,在“零碳校园”实施过程中少走弯路。
因为喜欢观鸟,叶礼思齐发现,气候变化对鸟类的影响非常显著,比如有种叫白头鹎的鸟类,它原本是我国南方常见的鸟种,但近些年开始“北漂”了,他认为一方面是因为人类活动导致的栖息地的变化,另一方面气候变暖让北方没那么冷了,变得更适合这些鸟类去生存。